“什麽？”白翼遙的臉是上滿是驚訝，他們師兄弟自小一起長大，他對他這個師兄的了解葭可是遠勝於他對他親哥哥白天奇的了解。

夜景湛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還不知，一向風流成性的人，突然間會選擇安定，這有點太不可思議。

“夜景湛，你的品性究竟有多不堪？”陶素寧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昨日在金殿之上，他說出那番話話後，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驚訝，現在連他的這個師弟也是這副神情。

究竟是他演技精湛騙過了所有的人，還是他真的如人們所說的那樣，他的的確確是個風流鬼，陶素寧並不完全將他看透。

“阿寧，你要記住，這世上品性最好的男人便是你身旁的我。”夜景湛帶著一臉的狐貍般的笑走近陶素寧，附在他耳邊，暧昧道了一句“而他早已經是你的人了。”

夜景湛的話陶素寧嬌羞地紅了臉，白翼遙從二人的神情中已經判斷出夜景湛話的真假，他道：“翼遙要恭喜師兄了。”

“你怎麽突然來了這裏？”夜景湛問道，言語中帶著嚴苛。

“師兄，我只是路過這裏，順便來看一看，不曾想，打擾到師兄和大嫂的雅興，翼遙有罪啊！”

“那你路過的可真是及時。”陶素寧調侃道，可是她的口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還請大嫂原諒小弟的魯莽。”白翼遙盡量陪笑，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子非一般，他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女人，不是因為他是夜景湛的妻子，而是那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魄令他不由得對她產生了一種欽佩之情。

明明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可的身上卻帶著歲月沈澱的成熟，不可一世，清冷孤高，但又有著軍人的剛毅，他雖未在軍營待過一天，可是他哥哥生在軍營長在軍營，他自是能夠感受到。

“夜景湛，你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我便不再打擾了。”話落，陶素寧縱身一躍，便消失在院內。

“好快的輕功，師兄，你確定能夠追到大嫂？”白翼遙望著天際邊那一抹紫色的倩影問道。

“追與不追，阿寧都已是本王的女人。”夜景湛神態驕傲，看著陶素寧消失的背影，心裏泛起了擔憂。

他知道陶素寧此番回去，面對的是什麽，即使他知道，陶素寧能輕松應付這一切，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心來。

……

相府。

陶素寧才回到相府已是午時，她剛剛踏入相府的大門，正好看見閔婕在珮玖婆婆地攙扶下走進大廳，這副情景，她應該是剛從皇宮回來。

最先瞧見她的是閔婕的貼身婢女如林，如林瞧見她後立刻向閔婕稟告，閔婕擡頭看了一眼前方，之後陶素寧便看見珮玖婆婆從大廳走了出來，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二小姐，夫人請您前去問話？”

陶素寧輕揚秀眉，“皇後可還好？”

“二小姐前去大廳，自然會知曉一切。”自昨日和陶素寧交談後，珮玖婆婆的心裏對陶素寧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尤其是當她看到陶素寧那雙眸清澈的眸子時，她竟生出了一絲懼怕之意。

“是嗎？”陶素寧冷哼了一聲。

她來到大廳，看在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面上，她禮貌性地朝閔婕打了聲招呼，沒想到卻被閔婕劈頭蓋臉地大罵了一頓。

“孽女，還不跪下。”一聲怒吼從門口傳來，陶羅滿臉怒氣，跨步從門口走了進來，閔婕見自己的丈夫走了過來，起身挪到另外的一張椅子上。

“夫人，辛苦了。”陶羅的語氣盡是溫柔。

陶素寧這才發現，對於閔婕而言，陶羅算是個不錯的夫君；對於陶思佳而言，他也是個慈愛的父親。

可對於陶素寧和她的生母而言，他卻是個不折不扣負心人。

“不知素寧是犯了何錯，惹得父親大人如此憤怒？”陶素寧問道。

“孽女，還敢犟嘴，要不是你，佳兒至於小產嗎？”陶羅吼道。

陶素寧輕笑了一下，“皇後小產與我何幹？”

“孽女，真是孽女，當初要不是你姐姐，你早已經死了，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為何要對佳兒恩將仇報？”陶羅質問道。

“恩將仇報？這話又從何說起？”以前的事情，她怎會不知道？原先那個陶素寧死去的時候，卻將她的記憶完整地保留了下來，陶思佳多對她所做的事情，她可是一件也沒有忘。

“你……一夜不見，到學會頂嘴了！”陶羅舉起手掌，作勢要打陶素寧，閔婕急忙攔下。

“啪啪……”陶羅懸在半空中的手無法安放，他只好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夫人，這平日都是讓你給寵的，她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昨夜害佳兒小產不說，今日竟敢當著下人的面頂撞我，這是一個做女兒該有的態度嗎？”

“溺愛長女，對小女兒不聞不顧，這又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

“寧丫頭。”閔婕將一個嚴慈母親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二小姐。”珮玖婆婆也在身後提醒道。

“陶素寧！”陶羅已經被她氣得吹胡子瞪眼，憤怒已經游遍了全身，他再也顧不了閔婕的勸阻，一掌狠狠地朝陶素寧的臉上打去，卻落了空。

陶素寧握著他的手臂，冷冷道：“如今我已是彌月國的湛王妃，您見到我後應向我行禮，我沒治你以上犯下之罪，便是看在曾經父女一場的情面上，丞相大人，你可千萬不要倚老賣老？”

閔婕和珮玖婆婆以及在場的下人，都不敢相信眼眼的這一幕，可它無疑是真實的，而且已經發生了。

陶羅看著陶素寧那張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喜怒不形於色，這點倒是和夜景湛很相像，尤其是眼底的寒意，又像是燃燒的一團火，似乎隨時都可以將化為灰燼。

“你……孽……”手臂傳來陣陣疼痛，陶羅瞪大眼睛，他不明白，為何陶素寧小小年紀會有如此大的力氣，她只是那般輕松地握著自己的手臂，竟會讓自己動彈不得。

“昨夜我連未央宮都大門都沒有踏進，又怎會害陶思佳小產，若你們不信，盡管去問陶敏，我想她知道的應該會更詳細。”她慢慢松開陶羅的手臂，滿不在乎道，“父親大人，隨意噠人可是個不好的習慣，今日若是夜景湛在這裏，您這手臂保不齊會離開您的身體。”

大廳內的人個個都已經目瞪口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如林站在珮玖婆婆身旁，身體瑟瑟發抖，陶素寧知道她是被方才的情形嚇著了。

在如林的心裏，她或許是在想，要是陶素寧知道以前自己和大小姐時常一起欺負她的事情，陶素寧又會怎麽對待她？

“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忘了許多，至於我能不能想起來，那得看你了。”陶素寧經過如林的身旁，道。

如林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陶素寧，雙眼充滿了害怕，她像極了一只見到大灰狼的小白兔。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陶素寧已經走了很遠，這句話一直漂浮在大廳，在屋裏回蕩著。

“大人，夫人，先喝點茶。”珮玖婆婆分別將茶水端到陶羅與閔婕的面前，之後又吩咐如林去廚房，安排廚子熬些粥來。

“是。”如林的聲音還帶著顫抖，連走起路來也有些跌跌撞撞。

看著如林踉蹌的背影，珮玖婆婆嘆了嘆氣，“這丫頭，終歸是年輕了點，這點小事就讓她害怕成了這樣。”

“婆婆不愧是太後身邊身邊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給個鎮定自若。”閔婕喝了口茶水，心情平靜了不少。

陶羅也喝了口茶，開口道：“這丫頭怎麽變成了這樣？”

“妾身今日進宮去看佳兒的時候，佳兒也說了，妾身起初還不信，到現在想想，幸好佳兒只是小產。”

珮玖婆婆啟齒道：“昨日，老奴隨二小姐竟進宮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了蹊蹺，以前的二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非常安靜，可現在的二小姐，像變了一個人，尤其是她那雙眸子，清澈明亮，好像能看穿周圍的一切，老奴在她面前，感覺就像個透明人一樣，什麽心思都能被她看穿。”

“婆婆為何會這樣說？難不成那丫頭脫胎換骨了。”閔婕詫異道。

“大人，夫人，老奴不知二小姐為何成了這樣，但老奴能肯定的是，二小姐絕對不再是以前的二小姐，大人和夫人要是能聽老奴一言，相府會一切太平，若不然，恐怕陶氏危矣！”

“婆婆盡管說來便是。”閔婕道，她知道珮玖婆婆在年輕的時候，跟人學過卦象，懂點相人之術，當初陶敏能進宮，也是因為珮玖婆婆的一句話，才讓先帝娶了陶敏為後，陶思佳也是因為她的那句預言，嫁給了夜景天，因此，珮玖婆婆的話閔婕自然是必信無疑。

“裝聾作啞，一切安寧。”珮玖婆婆和陶羅閔婕夫婦二人打了聲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廳內，陶羅和閔婕二人互相凝視了一會，最後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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